我拉二胡刘妈听

    刘妈名叫刘玲秀，与我家只有一街之隔，但以前不认识。一天，我家小保姆带了一个中年妇女来我家玩，这妇女就是刘妈家的保姆。她们进来时，我正坐在阳台上拉二胡，两人便静静地听我拉琴。我家小保姆爱听我拉二胡，常常放下手中的活儿来听。刘妈的保姆羡慕我家小保姆说：“你这里好，有二胡听，不像我那里像土地庙一样冷清！”自此，小保姆常带刘妈的保姆来听我拉二胡，这时候，我便拉得更起劲了。

    那天，小保姆回来说，街那边的刘妈也很想听二胡。我说，那就叫她来听吧。小保姆说：“刘妈要请你去她家拉给她听呢。刘妈瘫痪在床，八十多岁了，不能行走。”我想，我现在退休在家，有的是时间，既然刘妈有求，何不来一次助人为“乐”？我当即应允了。次日拿了二胡，就跟着小保姆去了刘妈家。

    刘妈只一人生活。五年前，她老伴去世了，子女们都有自己的家，都要上班，不能照顾和陪伴老母亲，老人又不愿意和子女生活在一起拖累子女，经过协商，儿女合资请个保姆专职照顾老妈。但虽然有了保姆作伴，老人还是感到寂寞。后来她听保姆说我二胡拉得好，就很是想听。她得知我愿意上门拉琴给她听，早早便叫保姆买了瓜子、花生，备了茶水准备招待我。此刻见我来到她家，便吃力地支起身连声道谢，招呼保姆给我倒茶。保姆扶她坐起来靠在床上。我见刘妈满头白发，体态稍胖，精神很好，就是下不得地。她有点哮喘，说几句话就要停一停。交谈中，我知道她丈夫在抗美援朝战场上负过伤，立过功。她双手颤抖着从枕底下摸出一个红布包，一层层打开，取出她丈夫当年的军功奖章和她自己的奖状给我看，神情中带着自豪。

    我问刘妈爱听什么调、什么歌？她说要听“雄赳赳，气昂昂”。哦——那是《志愿军军歌》。她是在思念丈夫吧？

    我调好了音，便拉起来。刘妈听着听着，不由得轻声和着琴声哼了起来：“雄赳赳，气昂昂，跨过鸭绿江……”

    一曲完了，我问再拉什么歌？

    “学习雷锋。”

    “53 21 5-|1 23 5-|……”刘妈又和着琴声哼唱：“学习雷锋好榜样，忠于革命忠于党……”

    接着，我按刘妈的要求，拉了《我是一个兵》《唱支山歌给党听》《社会主义好》等歌曲。我想，刘妈爱听这些革命歌曲，是对党、对社会主义有着深厚的感情。我不由对这位卧床不起的老人肃然起敬。我感到，自己平时拉琴只是自娱自乐，今天能给刘妈演奏，能给她带来美好回忆，感到非常欣慰。

    自此，我每隔数日，便抱琴去刘妈家为她拉二胡。